中含糊的呻吟声,一定很好听吧?
“唉,这就空了。”那人恋恋不舍地来回翻看这个精致的小酒壶,接着指着上面的字问他,“这写的什么?”
“就是‘流霞’,”他回答,“篆书。”
“什么是‘转书’——要转着写吗?”
这话打得他陡然从自己的绮想里跌出来。
那人挠挠头,说:“我开个玩笑,我知道篆书……你别瞪了……子稷我说你是不是太累了,一直都绷着,一点笑模样都没有……”
“是你说的笑话太不好笑。”他说。
那人嘿嘿一笑,不再多说什么。然而他细细一想,心里一沉。
“他们不该笑话你。”他说。
“嗐,你不是也骂我丢人吗——”
“自己露怯,自己应该觉得丢人;见到别人露怯,不该笑话别人。他们笑话你是他们不对,你要是故意这样逗人笑,就是你不对,是哗众取宠,自轻自辱了。”
“这……这不是在你面前吗?我知道你不会看不起我的。”
要是以前,他会说:在我面前也不行。
他没说话。
那人见他不说话,自己倒是打起保证:“你放心,你的话我都听进去了,不会再丢你的人。”
他知道他没听进去,或者应该说是,并不认同,不觉得那有什么自轻自辱的。但是——为了我。
这么好拿捏的人。虽然飘忽,超然,可是太好拿捏了。你什么都不记恨——那,为了我的记恨呢?你什么都不想要——那,为了我想要的呢?
为了我的胜利,为了我的渴望,为了我的荣誉,为了——我的生机——
你竟都会情愿——
这样想着,就觉得小腹里升腾起猛烈的欲念。可是欲念越强,思绪反而越冷静,意识到这样一个事实:
这个人不会情愿这个。
几年前,他与他聊到了段承宗。他把那些在中京都听过的流言蜚语转述给他——关于段承宗的癖好,关于段承宗的孩子。
段承宗是不是真是这样?他不清楚。中京都的流言往往都半真半假,不能尽信,或许本来是这个人的事,却安在了那个人身上。
他没有对他指出。他想知道——那人怎么看这种事。
结果在意料之中,虽然是意料之中,还是让他非常难受,而且因为不能被那人看出来,把难受深深压在心里,就更难受了。
可是那时候,这种难受尚可忍受。
认识那人没多久,他就意识到:哦,他喜欢这个人。
他小时候,人家说,他娘,胡人血统,胡人,豺狗心性,他娘是,他是他娘生的小杂种,他也是。他小时候还不服,觉得人的品性和血统有什么关系,后来长大了,经历了些事,知道了:品性确实和血统没什么关系,只是他魏弃之,确实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。
他喜欢这个人,但他知道这个人对他不重要。他上一个喜欢的人落难了,他首先想的是怎么自保,后来感觉自己这番行径,就算段仲瑜东山再起大概再也没机会和他有什么亲近的来往了——他没什么感觉。现在,这么快喜欢上别人。
喜欢上一个人,想和这个人交颈同卧,这是人伦大欲。他当时心想:如果这次这个也死了,他也不会有什么感觉,只会很快再喜欢上下一个——一直存在的是他的欲念,而不是对某一个人的欲念。
现在不一样了。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不一样了。当他看着那人策马冲向敌军的身影,差点脱口叫住那人,不许那人去的时候,他就知道不一样了。
……这个人不会情愿与他交颈。那么,强迫呢?他已经强迫过这个人接受了很多教条规矩,再多强迫一点——威逼利诱,软硬兼施,若是执意不情愿,就执意强要——锁起来,关起来,像摧毁俘虏的意志一样,摧毁这个人的意志,用疼痛,用孤独,用无止境的绝望和只有他能给出的希望。
豺狗心性。感动于这个人为他舍生忘死,受尽折磨,险些没了性命后,最强烈的念头竟然是——想睡到这个人。
这是我的人,本来就是我的人,一直都是我的人——为什么不呢?
“干嘛?”那人感觉到他把手放在他后颈上,诧异地看过来。
“叶子。”他说。
按着这里,压到地上,从背后上。
“哈哈,谢啦。”那人说。
灌上点药,绑起来,等难耐到不行的时候——看看会不会在他操进去时,也对他说一声谢。
“往左走吧,那边有梅花树,兴许还没谢尽。”他说。
可惜实际运作起来,远没有淫书里写得那么方便。这样助兴的药,不是没有,但真捱到谁上都愿意的时候,对身体损伤却是极大的。
梅花,都谢尽了,没花可看。倒是有个相士,看相。
他没阻止那人,因为他自己向来是不把这种人的话放在心上,也一直教那人不信卜占断命的话。没想到,那人听完那番孤克六亲的话后,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