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。”贺文璋应道。
二十年来,侯夫人第一次带大儿子出门,她说完就抬了抬手,打发他回去:“好好歇着,养足精神,明日让殿下看看你好了。”
贺文璋应道:“是,儿子告退。”
“颜儿陪我说说话。”侯夫人又道。
正要带媳妇回去的贺文璋:“……”
到底不敢跟母亲抢人,抿了抿唇,他低头应道:“是。”
转身慢吞吞地走了。
于寒舟留下来,倒不拘束,一边接过丫鬟奉的茶,一边问道:“母亲要同我说什么?”
“我这两日有些睡不好,想起上回生病时,你给我捏了捏脑袋,很快就睡过去了……”
于寒舟立刻站起来,挽袖子:“母亲怎不早说?”
侯夫人见她这样伶俐,也不禁笑了,眼里带了些慈爱:“我就知道颜儿是个孝顺的。”
“倒也不敢应。只这是小事,母亲几时不舒服了,唤我就是。”于寒舟说道。
两人进了内室,侯夫人打散头发,躺好了,于寒舟便开始上手了。
一个回合下来,侯夫人就睡熟了,让于寒舟忍不住要怀疑,婆婆真的睡不好吗?这睡眠质量,明明看起来很好。
但是婆婆都说了,她也不会追究,收回手来,轻手轻脚地退出去,跟丫鬟们说了一声,就回去了。
侯夫人这两日倒是真没睡好。上点年纪后,睡眠就很容易紊乱。除夕夜守岁时睡得晚了,便走了困,怎么也睡不着。昨晚跟侯爷一通胡来,也没睡好。明日可是要去长公主府拜年,会遇到不少对头,她不养足精神怎么能行?
先是让丫鬟们试了试,结果并不很受用,侯夫人这才想到了大儿媳。又见大儿媳十分识趣,她才开了个头,她就起身挽袖子,让侯夫人心里宽慰不已。
这边,侯夫人在养精蓄锐,那边于寒舟也劝贺文璋:“母亲明日要带你出门,少不得给这个行礼,
给那个行礼,你腰刚抻着,受不受得住?快躺好,我给你再按一按。”
贺文璋想起在马车里都坚持不住,在床上更不肯了,摇头道:“不必,我没事。”
“你最好说的是实话。”于寒舟便吓唬他道,“明日若是丢了母亲的脸面,你可等着吧,别以为母亲不会骂你,你如今可不是经不起骂的模样了,想想母亲怎么骂璟弟的吧!”
贺文璋愕然睁大眼睛。
母亲会骂他?这简直难以想象。
“你舍不得惹母亲生气吧?”于寒舟歪头看着他问。
贺文璋最终还是妥协了,在铺盖上面趴好了,脸埋进枕头里:“你来吧。”
他本来就长得很高,这样只着了中衣趴在床上,更显身躯修长。只不过,他太瘦了,完全没有成年男子应有的宽厚体魄,看得人心疼。
当于寒舟把手覆在他的腰上,没有了厚厚的棉衣做阻隔,更为清晰地感触到他的瘦削。她心里一阵疼惜,再也舍不得逗他,缓缓给他按揉起了腰部。
她自认为按得认真且虔诚,但是在贺文璋的感受中,便是柔软的小手在他身上对他任意施为。
他已是成年男子了,被她这样对待着,心中便是止不住的绮念。
他忍得难过,努力绷着脸,不让自己的表情变得奇怪,享受着这甜蜜又痛苦的亲近。
“好了。”揉了一会儿,于寒舟便收了手,“快进被窝吧,别冷着了。”
贺文璋便道:“嗯。”背对着她,钻进了被窝里。躺好的时候,还微微曲起了腿,把被子撑起一个弧度,然后才看向她道:“辛苦你了。”
于寒舟倒没察觉到他的这些小动作,她爬进被窝里躺好,并一手搂过了小猫,才道:“这有什么?我们是夫妻,互相扶持才是应该的。”
小猫长大后,就不肯睡篮子了,非要睡在于寒舟的枕头上,还特别喜欢把尾巴蜷在她的脸上。
于寒舟不知道它怎么养成这样的癖好,只是它毛毛柔软细长,贴着脸颊痒得很,根本睡不着,就将它抱进了被窝里。
她似乎完全没发现他的苦楚,让贺文璋松了口气的同时,又有些怨念。
心中又想着,从前她说“我们是朋友,互相扶持是应该的”,现在她说“我们是夫妻,互相扶持是应该的”。难道朋友和夫妻是一样的吗?
自然是不一样的。所以,她其实很早之前就把他当成丈夫了?他心里泛起了甜,在她低声哄猫的声音中,渐渐睡去了。
次日,侯夫人带着两个儿子一个儿媳,往长公主府上去了。
既然是拜年,只带一个儿子显然不合适,于是侯夫人把贺文璟也带上了。
她昨天被于寒舟按摩了脑袋,好好睡了一觉,今天起来便精神焕发。又拿出极心爱的行头,穿戴得雍容高贵,气派极了。
贺文璟生得英俊,又是开朗爱笑的少年,随便穿戴一番,便是出身不凡的侯府公子,叫人难以小觑。
于寒舟跟侯夫人常常出门赴宴的,今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