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枫脸色异常,女子见了只是感慨一句:“纯粹的恶啊,好久没见过了。”
“你这人还真是稀奇,这绝佳的资质,怎么会去当了修士呢?”
祝枫手中枫叶早被攥成了一团,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:“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…”
手里枫叶瞬间碎成齑粉,星星点点落到地面上,一刹那狂风四起,彼岸花疯狂晃动,每一株彼岸花根部竟延伸出了一条细长的赤红纹路,密密麻麻向祝枫涌去,鲜红似流淌的血痕。
仿佛以祝枫为中心,形成了一个红色纹路组成的阵,将这个世界一切生灵之力输送给阵中之人。
或者换言之,是送还。
将分散封住的力量,送还给它原本的主人。
祝枫只觉一瞬间有股可怖的力量在体内涌动起来,汹涌难以压制。
但是很快,周围血纹的光就黯淡下来,体内那种不可控的感觉突然消失了,最初渗入百骸的恶意也不见了,一切回归风平浪静。
只是在祝枫左手掌心,凝成了一道泛着微光的绯红纹路,但也只存在了几秒,很快就消失不见。
“或许你该感谢我,”女子兴味盎然地目睹了一切,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,“不过是谁封了你这些力量呢?”
“你的师门吗?”
但她转念一想,又否定掉:“不对,怎么会有宗门在知情情况下,敢留这么个隐患。”
祝枫还没缓过劲来,微微喘着气,看上去并不想回答她的话。
经历刚才一事,他的思绪纷乱成麻,怎么也理不清。
只是那人所说,他有一点可以隐隐确定。
不提他体内这股力量从何而来,为何而生,但封印这股力量的人,很可能是他的母亲。
所以…是因为这个,才那么厌恶他吗?
良久,祝枫抬目,看向那人,“按你的话讲,你帮了我一个大忙,我不信你这么慷慨。”
“你想要什么?”
女子像是听到什么好玩的事,笑了两声:“刚才我要你精元,你可都直接动手了。”
祝枫抿唇一言不发。
“行了,我看你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,”女子笑够了,见好就收,“就当交个朋友如何?”
祝枫瞥了她一眼:“你这桩生意挺亏本的。”
“未必,”女子笑盈盈道,“我有预感,你将来会成为一个绝世人物。”
“至于是黑是白,是仙是魔,我很期待。”
祝枫面无表情:“如果你想看我堕魔,恐怕要失望了。”
“这可说不准,”女子对祝枫的态度也不恼,“万一哪日你的力量暴露,宗门再也容不下你呢?”
有风自旷远的荒土呼啸而过,祝枫没有说话。
无解
岑渊不知牵制了游魂多长时间, 等服下的丹药慢慢发挥功效,追在身后的鬼魂也越来越少。
最后,气息尽数匿去,岑渊终于完全脱身。
好巧不巧, 就在这时, 胸口突然袭来熟悉的剧痛,岑渊还在房顶上, 一个踉跄向前一倾, 差点摔下去,背一弯手撑在房瓦上,才堪堪稳住身形。
“靠…”岑渊骂出声, 身体因疼痛微微发抖。
服了,不就动用点灵力吗, 这都要反噬。
虽然这“点”灵力有一半之多。
岑渊感觉自己快成一个不能用灵力的废物了。
许是这次消耗灵力过多,岑渊过了好久才渐渐缓过来。
他站起来, 从房顶一跃而下,重新走上大道,沿着街市拐了几个弯,最终来到一处外观与周遭全然不同的建筑前。
岑渊迟疑了一下,一手抽出传讯符给祝枫发了条讯息。
——鬼魂已除,我在般若阁。
算是变相的坦白吧,他想。
室内灯火通明, 一青年和案前的岑渊两两相视。
“同劫蛊解法?”青年双臂交叉, 往后一仰靠到椅背上,“不清楚。”
“不是传闻般若阁的情报网无所不至吗?”岑渊目光微沉, “况且返冥术出自你们魔族。”
“这不一样,”青年摇着头, 态度坚决,“其他什么蛊的解法本阁或许能搜罗一二,同劫蛊真不行。”
“为什么?”岑渊看着他。
“这是上边才知道的秘术,”青年突然压低声音,尽管室内除了他俩再无旁人,“我们这边没有、更不敢有相关的情报。”
“上边指的是…”岑渊蹙起了眉,隐隐猜到了什么。
“魔尊,再不济,尊上护法、各方城王。”青年言简意赅,表述已经很清楚了。
他的表情又多了一分探究,“所以你一介仙门人士,怎么中的同劫蛊?”
岑渊一脸麻木:“走运吧。”
撞了大运。
所以同劫蛊这么机密,为什么擎霄会用它?为什么那个人知道解法?他们和魔界到底有多少牵连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