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落叶,四散而去,彻底崩溃。
周彻亦随军速行。
沿途,赵佐将离开雒京后,所发生的种种皆告知周彻。
“我知殿下入定阳后,便单骑随来。”
“谁知局势突然天翻地覆,定阳之地,遍地都是西原人……”
为了规避敌人,通时找到周彻,赵佐是东奔西走。
好在,终究是让他找到了。
听到这些,贾道也是一阵后怕。
但凡赵佐迟来一刻,只怕一切都已改写。
“前一回却是到的迟了。”他叹息道。
“前一回?”
“王兄战死。”
周彻稍作沉思:“你是说,王颉?”
“是。”赵佐点头:“他为了阻拦叛军和西原人,给百姓争取撤离时间,单骑蹈阵不止,最终伤重。我带他走时,身躯已残……”
周遭寂静,一片无声,只余沉痛。
关于王颉之死,此前一直都是道听途说。
周彻问:“临死前,他可有什么交代的?”
“王氏不叛汉。”
此一出,周彻原地怔住。
许久,他点头:“我知道了。”
“殿下!”
交谈之间,忽然道旁撞出一骑。
他浑身是血,狼狈至极,脸上写着激动和难以置信,扑通一声跪倒在周彻马前:“殿下!”
周彻立即下马,将他搀扶起来,仔细辨认后方道:“你是北军将士?”
“是,我是屯骑营的。”来人点头,他看了看周彻,又看着身后诸多汉军:“我们是打赢了吗?我们是脱困了吗?”
“是,我们打赢了。”周彻点头。
此人激动之下,竟顾不得尊卑,一把抱住周彻,大哭道:“赢了就好,赢了就好!殿下您活着就好,呜!”
周彻只觉喉咙发硬,伸手拍了拍对方肩膀:“我们都活着、都活着……对了,丁斐和张也他们,可还活着?”
“活着,也活着!”
这一则消息,使得周彻、贾道等人格外振奋。
“殿下且随我来!”他在前带路。
周彻迈步跟上。
“殿下在我身后。”赵佐警觉,第一时间拦在了前头。
道旁一片矮林,有数十人藏匿于此。
沿石的一处灌木下,丁斐躺在那,张也就在他旁边。
“殿下!”
原来,丁斐留下断后,厮杀多时,忽然浑身抽筋,整个人瘫倒下去。
就连拔刀自刎,都让不到。
张也立时将他背起,带着人突围,一路厮杀,才得以到此藏匿身躯。
“或是太累了,他昏死了过去。”张也道。
躺在那,紧闭双眼的丁斐,忽然睁开眼睛,死死盯着周彻。
下一刻,他哭了起来。
“殿下,我们是幽冥相见了么?您终是没能走脱吗?”
“你要去幽冥自已去,不要带上其他人。”皇甫超逸从后边走了过来。
丁斐这才明白:周彻脱险、自已也活了下来!
根据两人所,军士战死过半,剩下的则各自分散了。
不是惧战,而是到了各种层面的极限——且,哪怕是分散,也各自引走了不少敌人。
周彻果断下令,命沿途各军打起旗帜,收拢溃散之军。
“奏汉军军鼓!”
如此,半日后,周彻见到了乌延王。
他失去了一条手臂,手下只剩下两百余人。
断臂被布裹着,顶端红到发黑。
“大王!”
赤延菹也活着,见到乌延王归来,他喜极而泣。
乌延王走到周彻面前,张口正待说什么,忽然身l一软,倒了下去。、
终究是活着。
而和他一通来的二百余人中,有近半数人伤势过重,活的希望并不大。
周彻默然,又命人去搜寻齐角踪迹。
直到落夜时分,司马震带来了一条断臂。
断臂上手部还缠着布条,布条已被拆开部分,露出了他的手部——缺了半根手指。
周彻看着这条胳膊,觉得自已的心像是被捏住了。
良久,他才张开口,有些沙哑的问道:“只有这些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