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人退尽,晚棠替她们解释道:“惊春她们也是心疼我,她们不了解夫君。”
萧峙听她云淡风轻,便让人拿来几坛酒,是她诈死前埋在梅园里的梅花酿,萧峙没舍得喝完,还剩下好几坛。
“怎得还要喝酒?”晚棠已经忘了他之前的话。
“不是要将计就计?待会儿为夫发发酒疯,跟你吵一架。”
“行叭,你吵,待会儿我便哭,明日便让人暗中注意,看看都有谁打探咱们梅园的事儿。”
萧峙随手帮晚棠夹了小半碗菜,都是她爱吃的:“你看着办。”
“我想过两个月便把祁嫣娶进门,听说玦哥儿和我那不成器的姐夫厮混到一处了。一丘之貉,我怕他们日后闹出乱子。祁嫣是个聪明人,进门后我还要看看她的心思,若可用,可以让她管束好锦绣苑。”
萧峙:“听夫人的。”
萧峙说完这句话,俩人便陷入了沉默,只剩下轻微的咀嚼声。
萧峙很快喝完一坛酒,满腔的梅花冷冽香气,醉人,迷离。
晚棠快吃饱了,抬眸看他只顾着喝酒,又道:“夫君近来很少跟我说朝堂之事,所以如今遇到事情,我只能乱琢磨。我不明白中书令为何要置夫君于死地。”
萧峙垂眸看向晚棠的小腹:“原本念着你怀胎辛苦,想等你生完再知会你。不过朝堂纷争已然牵涉到你的安危,棠棠,你若听到惊骇之事,可受得住?”
晚棠摸摸小腹:“自然受得住。”
她这些年不是白隐忍的,江嬷嬷那么久的教导也不是浪费工夫。
凡事先谋而后动,方能成,她眼下不知全貌,没法子帮忙出主意。
萧峙去大理寺的路上想了许多,有的事情瞒着晚棠,本以为是对她好。
但朝堂上的勾心斗角丝毫不亚于内宅争斗,甚至更凶险,他想走的那条路铺满荆棘,他眼下做不到把晚棠护成春日里的娇花。
他摸摸晚棠的脸:“抱歉,夫人得做冬日里的梅花,历经苦寒再结香。”
他没再隐瞒,把所知的一切都娓娓道来。
除了他的野心,暂时实在不方便透露。
晚棠听得一颗心扑通扑通的,仿佛在嗓子眼跳。
俩人边吃边聊,萧峙不知不觉喝完了第二坛酒,终于有了些许醉意:“告诉你这些,不是让你担惊受怕,是让你日后再遇到事情不必不明就里夫人退后,咱们来吵一架。”
比之萧峙以前说的皮毛,晚棠这次听完只觉得萧峙不容易。
天下攘攘皆为利来,天下熙熙皆为利往,内宅争斗受的是暗中磋磨,朝堂争斗刀光剑影,一个不慎便祸及全府、全族乃至九族。
萧峙已经半醺,脑子尚且清醒:“夫人你且信我,那女子多半和朝堂纷争相关。我们这就来吵一架,吵完以后我把自己喝醉,到时候你务必出来验验为夫。”
“验你什么?”晚棠正忙着清理思绪,哪里还记得萧峙之前说的话。
萧峙搂住她纤细的脖颈,凑过去:“验验男子喝醉酒以后,是否浑身都软,是否还能行事。”
晚棠:“”
她信还不成吗?何必来这么一出?
她正要拒绝萧峙的“好意”,他提着空酒坛酒往门口砸:“本侯说过不认识那女子!你不信我,信一个外人?”
晚棠嘴角抽了下:“你也等我准备好,再来吵呀?”
“啪!”
萧峙又扔出一个空酒坛:“你还想怎样?”
惊春几个听到动静,从四面八方向正屋。b