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霜序这话一出,屋内霎时死寂。
祁老夫人手中的沉香木拐杖‘咚’地砸在地上,陈玉筠更是脸色惨白如纸,连退两步撞上了多宝阁,震得架上瓷瓶叮当作响。
“你、你血口喷人!”陈玉筠声音尖得变了调。
她知祁韫泽对祁老夫人擅作主张的态度不满,自然不敢真的承认,要是让祁韫泽知道这里头也有自己的谋算,她日后就够没有机会了!
“闹够了没有?”祁韫泽眸色骤沉,一把扣住柳霜序手腕。
他力道极大,柳霜序腕上立刻浮现一圈红痕。她吃痛蹙眉,却仍仰着头与他对视:“怎么,被我说中心事,恼羞成怒了?”
烛火噼啪爆了个灯花,映得她眼中泪光盈盈,偏生嘴角还挂着倔强的笑。
祁老夫人终于回过神来,拐杖重重一顿:“柳氏!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?”
“儿媳自然知道。”柳霜序转向老夫人,忽然撩起裙摆直挺挺跪下,“母亲若觉得儿媳不配做祁家妇,大可一纸休书将我打发回柳家,何必让表妹日日在我夫君跟前晃悠,平白惹人闲话?”
这话说得极重,连老夫人都变了脸色。
陈玉筠再也忍不住,扑到老夫人脚边哭道:“姑母!玉筠绝无此意啊!表兄他、他待我向来只有兄妹之情”
“兄妹之情?”柳霜序冷笑,“表妹每日亲手熬的羹汤,绣的香囊,写的诗笺,难道也是兄妹之情?”
她每说一样,陈玉筠脸色就白一分。
“够了!”祁韫泽直接一巴掌‘打’在了她的脸上,“你要是还这般小肚鸡肠,不如我就给你一纸休书,也省得你这般善妒,坏我祁家名声!”
这一巴掌同抚摸并没有区别,却还是震惊了屋里所有人。
柳霜序想着,今日闹到这里也够了。
“你你竟然敢打我!?”她故意瞪大了眼睛,“祁韫泽,我便是死也会死在祁家主母的位子,绝对不会给你和你表妹让位!”
说罢,她直接提起裙摆跑了。
祁韫泽望着柳霜序离去的背影,脸上依旧维持着那副愠怒的神情。
他转头对着祁老夫人,语气中满是抱怨:“母亲,您也瞧见了,她如今愈发不懂事,这般任性胡为,真叫儿子头疼。”
祁老夫人眉头紧蹙,眼中满是无奈与失望,重重地叹了口气:“罢了罢了,今日这事儿闹得这般大,你们俩都好好反省反省。”
说罢,她便在陈玉筠的搀扶下,缓缓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,脚步略显沉重。
陈玉筠的眼底满满都是得意。
待祁老夫人与陈玉筠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回廊转角,祁韫泽脸上的怒容瞬间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关切与焦急。
他脚下生风,迅速朝着柳霜序离去的方向追去。
在东院的房间里,柳霜序正坐在床边,眼眶微红,手中还紧紧攥着方才与祁韫泽‘争吵’时扯落的一缕发丝。
听到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她下意识地抬起头,只见祁韫泽大步跨进屋内,房门在他身后‘砰’地一声关上。b