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岂有此理!”皇帝横眉倒竖,抄起身边的茶盏便往地上抡。
骤然一声巨响,吓得美人尖叫一声,扑进皇帝怀中,哀哀喊道:“陛下,妾身害怕……”
这美人腹中还怀了个金疙瘩,皇帝自然疼惜,一时有些后悔砸了那盏茶。
“不怕不怕。”皇帝揽住美人轻哄。
好不容易将人哄好,他又对上谢知让,温和神色重新变得冷凝。
“朕准你的,你便去做,不必理会那些老东西!倘若他们再敢置喙,你便全了他们这番想要名垂千古的心!”
谢知让将身子伏得更低,“陛下,他们都是对社稷有功之臣,不可滥杀。”
“你何时这般心慈手软了?”
谢知让顿了一下,“杀了他们,微臣自然行事方便。但此举恐会令朝臣议论纷纷。微臣遭人斥责没关系,只恐损及陛下名声。望陛下三思。”
“朕做事,还要他们教导不成?究竟朕是这天子,还是他们是?”皇帝愈发生气,胸腔剧烈起伏,怒目圆睁。
此话一出,乾清宫内伺候的人皆是跪在地上,不敢发出半点声音。
就连那恃宠而骄的美人,都揪住皇帝的衣裳,忍不住浑身颤抖。
只有谢知让十足平静。
皇帝察觉到美人的害怕,略略收敛怒意,以不容置喙的语气说道:“你只管去做便是,不必管他们。”
“是。”
皇帝顿了一下,又道:“过几日朕要闭关,批阅奏折一事,便交于你之手。”
批奏
听到皇帝的话,谢知让目光一凝。
终于来了。
但他面上故作迟疑,不敢答应。“陛下,此事不妥。微臣只是锦衣卫,理政一事应当交给内阁处理。若陛下不放心诸位辅臣,或可令太子监国。由微臣暂代批奏一事,实在是名不正、言不顺。”
“有何不妥?”皇帝又忍不住瞪他,“那些内阁的老东西,恨不得朕立马下台,禅位于太子!他们都觊觎朕的皇位,只有你才是朕的心腹,才是真正为朕着想之人。交给你,有何不可?”
“陛下……”
谢知让还欲再说,却被皇帝不耐打断。
“好了,此事就这么定了!”
谢知让拗不过皇帝,只得无奈应道:“是,陛下。微臣定不辜负陛下信任。”
聊完正事,皇帝便有心情和他谈谈其他的。
想到谢知让成婚七年都没有子嗣,他忍不住问道:
“朕记得你今岁都二十八了,还不准备要孩子吗?虽说谢家是有四十无子方可纳妾的家规,但你不是迂腐之人,可有纳妾打算?若有,皇宫之中,只要你看得上,朕任你挑选!”
“微臣谢过陛下美意,但臣尚且没有纳妾的打算。”
皇帝见他神情坚定、不似作伪,便没再多劝他,只小声嘀咕了一句:“当初怎么就给你挑了一个不能生的呢?”
谢知让装作没听见,只道:“陛下,这个时辰,皇子们正在练功。前段时日微臣太忙,疏于教导一事。今日得空,便正好去看看。”
“去吧去吧。”皇帝挥挥手让他自己去。
这些年随着皇帝逐渐放权,谢知让越来越忙。名义上还是他教导各位皇子习武,但实际上,他却将此事交给了手下的锦衣卫。只有时空了,他便会去瞧一瞧皇子们练功练得如何。
皇帝也默许了他的做法。
谢知让在这皇宫之中畅行无阻,一路踩着宫女太监的行礼声,缓缓走到布库房。
一群人当中,唯有七皇子和十一皇子与谢知让最亲近,十一皇子尤甚。
十一皇子一见谢知让,迅速放下长枪,疾步跑到他身边,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。
“姨父!”
谢知让却是拍了一下他的脑袋,笑骂道:“惯会偷懒!”
十一皇子捂住脑袋,振振有词,“我这是对姨父以礼相待,怎能说我是偷懒呢?”
五年过去,十一皇子的口齿已经十分伶俐,一张嘴能说会道得很。
谢知让只说是姜蜜把他教坏了,惯会撒娇。
七皇子却是沉稳许多,对着谢知让躬身行半礼。
“谢先生。”
七皇子已近弱冠,本来是不跟着这群小的一起学习了。但他前段时间被太子摆了一道,遭皇帝训斥,便重新跟着小皇子们沉淀沉淀。
太子近来春风得意,这也是避其锋芒的意思。
谢知让对着那位教皇子们习武的锦衣卫略微颔首,而后便带走了七皇子和十一皇子。
“回去你让贵妃看着点,别让人把孟昭仪的孩子伤了。莫要横生事端。”
这皇宫宫禁对如今的谢知让而言,已是形同虚设。但他几乎不会只身往后宫里去,更不会和贵妃单独相处。一是怕惹人怀疑;二也是怕姜蜜在意,毕竟贵妃还挺年轻的。
至于那位孟昭仪,便是谢知让给皇帝找的。
随着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