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行人修整好了,这便继续前进。
走了一截路后,罗度春手中的明珠光芒彻底消失。
光芒消失的瞬间,山壁间里似乎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。
众人一阵毛骨悚然,不敢贴近山壁,但在黑暗中,又少不得摸索前行。
好在谢酩五感敏锐,黑暗于他并无影响,走在最前头带路,一路也畅行无阻。
楚照流就没那么从容了,他平生只有两个弱点,一是有着细软绒毛的小动物,多亏谢酩,目前有望诊治成功。
二是没有腿的和腿太多的东西。
长得毛茸茸的东西好歹多半可爱,没有腿的和腿太多的东西就只剩下恶心了,长那么恶心还那么密集,光是一想,都瘆得慌。
一想到周围可能已经冒出了无数那东西了,他忍不住抬手抓住走在前头的谢酩袖子。
谢酩垂下眸光,回头看了一眼。
虽然看不见楚照流的神情,但也多少能猜到他的状态。
他反手牵住了楚照流,微凉的手指修长而有力,十指交缠,立刻带来股令人心安的力量,食指中指两指轻轻搭在楚照流的手上抚了抚,是个只有两人才知道的安抚。
楚照流怔了半晌,到底还是没有挣开。
寂静的黑暗中,当着一堆人的面,谢酩无声地牵着他的手。
两人都没吭声,像是各自藏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。
想起此前的一段对话,楚照流分神瞎琢磨:
这到底算谢酩乱摸了他,还是他乱摸了谢酩啊?
作者有话要说:
请互相乱摸。
吃瓜一线顾君衣:别以为我听不见你们衣袖摩擦的声音。
随着逐渐深入,洞穴深处的风声也越来越清晰了,与之相对的,粘稠湿腻的拖地声也越来越多,但那些声音总是在还未靠近时,就在一道剑气掠过后,又消弭沉寂,传来的只有淡淡的血腥气。
太元宗的三人都暗自松了口气。
这秘境里古怪得很,不能御剑飞行,否则他们也不会选择进这个一看就危险重重的山洞。
好在遇到了谢酩和顾君衣,果然要安全许多。
又深入了片刻,谢酩突然止住了步子,轻轻放开了楚照流,在一片呼吸都压抑的沉默里,嗓音格外清醒疏淡:“在这里等一下。”
楚照流脑子里一会儿是乱七八糟的念头,一会儿又什么都没想,闻声愣愣地“哦”了声:“怎么了?”
谢酩道:“地上脏。”
地上脏?
楚照流一下反应过来,头皮顿时麻了麻。
除了那些蛇似的邪物,还能有什么脏东西?
听到谢酩这么说,其他人顿时也停下了脚步,只见一片茫茫黑暗中,鸣泓势如雷霆、剑光如雪,映亮了眼前的一幕——前方地上顶上山壁上,都扭动满了恶心的邪物,地上的已经在剑光闪过后化为一地碎肉。
山壁上和顶上还有许多邪物,要一下解决这些东西,多多少少会沾上点污秽。
谢酩微微皱了下眉,不太高兴的样子。
楚照流顿时也顾不上恶不恶心了,上前一步,翻手掏出一沓雷火符,指尖一弹,雷火符啪地贴到山壁上,噼里啪啦带着电,呼啦就烧了半边,山壁上蠕动的玩意儿刷地缩回去大半。
就是味道略微醉人,一股焦糊恶臭之味,带出一股剧毒的浓烟。
楚照流捂了捂鼻:“看来不能烧啊。”
好在这么一簇火光下来,畏光的玩意儿已经缩了回去。
楚照流按下了符箓,朝谢酩招了招手,笑眯眯的:“谢兄,要不要谢谢我啊?”
也不见谢酩怎么动作,楚照流身体一轻,就被他拎着越过了地上那片,随即才有了脚踏实地之感。
楚照流低笑:“谢三,你养了孩子后真是越来越体贴了。”
四周又暗下来,但楚照流感觉谢酩应当是朝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:“你对抛夫弃子的事倒很是骄傲。”
楚照流忍不住道:“弃子我认了,哪来的夫,你不要坏我清白!”
谢酩似是冷哼了声。
待其他人也跟了过来,忽然间,前方不远处传来了轰隆隆的响动,似是山体崩塌声,地底有什么东西窜动,地面连通山壁都在震颤。
楚照流眼皮一跳。
以这座山的高度来看,一旦压下来,他们想逃出去的几率微茫,谢酩纵是有移山倒海之能,也不可能徒手劈开巍峨高山。
好在尽头似乎就在前方。
大家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,脚步匆匆起来,地底的东西似乎猜出了他们的意图,飞快靠近过来,却没有立刻破土而出。
楚照流起初还以为这东西莫不是在害怕谢酩,等到陷进一片腥风中,才意识到,貌似并不是。
洞穴的最深处,竟然是一个深坑,坑底盘踞着数不清的邪物。
身后的那东西也猛地窜出了地面,嘶嘶低鸣,楚照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