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在那棵巨树上来来回回游移,心中的不确定随着吻合的特征越来越多而减少,到了最后,她的口吻比起方才,又多了一分笃定:“我修炼不行,析析就抓着我狠补古籍古典,有很长一段时间,我看着书页纸张就犯头晕,但也实实在在记下来一些东西。”
她顿了顿,道:“传闻,巨像神在世时行事低调,难觅踪迹,爱好在六界之内行走远游,没什么好友,也没什么人见到过他的真容貌,外界因他巨像神的称谓,推测他的真身乃是一座巨石像,但我看六道录中的记载,发现真相并非如此,他的真身,是一棵巨树。”
听到这,几人都十分默契地看了一眼扶桑。
扶桑正在揪着落渺碎碎念,那副模样,也辨不出是无奈更多,还是纵容更多。
察觉到几人的目光,扶桑看了巨树两眼,摇头,道:“按理说,坐化过去的神灵,就算化为本体,也该是一颗仙种,埋在土里,沉寂几十百万年之后,抽出类似于神草的植株。”
按理说,是不会有纯粹的本体存在,几十万年之后,仍青葱翠嫩,宛若活物的。
余瑶蹙着眉尖冥思苦想,她下意识地望向顾昀析,男人面容清隽,闲散公子模样,面对她的求助,他只挑了挑眉,骨节分明的长指点了点太阳穴的位置,声音清冷,音节清晰:“自己想。”
余瑶乖乖地哦了一声,侧过头,又盯着暗夜中那棵巨树观察。
她的样子有些乖巧,看着既精致又可爱,不似在外边人面前表现出的落落大方,高贵得体,夙湟有些抵挡不住这样的反差,忍不住对汾坷道:“瑶瑶一直都这样乖巧听话吗?”
说自己想就自己想。
汾坷看了余瑶一眼,忍不住扯了扯嘴角,他压着声回:“你再多与我们相处一段时日便懂了,瑶瑶和昀析是这种相处模式,从小到大,都这样的,昀析说让她自己想,她便是从白日到夜深,不眠不休,也得将问题想出来,倔得很,就为了昀析能夸她一句。”
说着说着,汾坷的话语里便不可控制地带上了明显的酸意:“只是,我们没有这种待遇。”
夙湟好看的眉眼舒展,她眼瞳里流出几分笑意,道:“瑶瑶眼光不错,一挑,便挑了个最好的。”
这样毫不含蓄的夸赞。
让汾坷的脸险些当场就垮下来。
蒲叶笑着对夙湟道:“没事,你是女皇,多的是机会慢慢挑好的,眼光不必拘泥在一人身上。”
汾坷抬眸,瞥了他一眼,认真道:“焚元古境结束之后,你就尽快回西天吧,你出来这么久,门下的徒弟该要担心了。”
蒲叶似笑非笑:“这是恼羞成怒,要赶人了?”
“不过照我说,你这魅力,确实降了不少,这回恢复过来,我都没见有小姑娘围着你转了。”
夙湟微微挑眉,问:“从前,总有人围着他转?”
蒲叶笑了两声,道:“从前他长得俊,战力又强,十三重天,就数他最有名气,那些小姑娘嘛,喜欢他这样的,只是落花有意,流水无情,算是错付了。”
汾坷有些心虚地抿了抿唇。
他那个时候,光一天到晚捣鼓着怎么封印她了,自然没有那个空闲和精力,去谈/情说/爱。
又过了一会,余瑶还没理出完整的思绪来。
尤延担心神草被人捷足先登,开口建议:“阿姐,不若我们先去找神草吧,天族那群人手里还有残图,我怕去晚了,就没了。”
他说得有道理。
事有轻重缓急,他们此行最大的目的,就是无暇神草和千秋神草。
余瑶才想点头,余光就瞧见了黑暗中被月光沁得发亮反光的树叶,她像是被控制了一样,足尖一点,轻飘飘跃到树干上摘下了两片绿叶。
叶脉纹路清晰,入手温热,像是在外面铺了一层易碎的琉璃,余瑶有些诧异地出声:“怎么是热的?”
那两片绿叶却像是遇到了克星一样,在她的手掌中蜷缩起来,化成了两滴水,又慢慢的成了点点光影,萤火虫一样飘远了。
“我们被困住了。”余瑶深吸了一口气,终于理顺了一些东西,她抬头,细嫩的手指头指了指头顶的天,又指了指身后在风中簌簌抖动的巨树,道:“这些都是幻象,我们现在,在巨像神营造出的空间里。”
说完,她走到顾昀析跟前,眼眸眯成了两轮弯月,腮帮子微鼓,有些骄傲地说:“我都想明白了。”
那副神情,活脱了像要糖吃的小孩儿。
顾昀析懒洋洋地揉了揉她柔顺的发丝,声音低醇:“比我意料中的快了一些,不错。”
一听他们确实找到了巨像神的坐化地,尤延也不催着离开了。
巨像神,同他们一样,是远古时期的先天神灵,修为不可估量,真要能得到他留下的机缘,那它的价值,不会比神草小。
毕竟神草,也是由先天神灵的肉身和灵魂凝聚而成的。
巨像神坐化后留下的东西,自然也不会差很多。
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