师兄。”
白笙摆手,“名师出高徒,只因高徒才能领悟名师的指点。”
他?将玉简交到恒子箫手中。
“可指点指点,只是?一点。平日里?还?需你自己?学?习、琢磨。”
恒子箫接过玉简,抬头望着站在书山简海里?温文尔雅的白笙。
恍然间,他?大脑一顿,开?口道,“多谢师父…”
这话出口,恒子箫蓦地一愣,紧接着改口“多谢师兄,我一定?好好学?,绝不辜负您之厚望。”
奇怪,方才那一霎,他?怎么会管白笙叫师父……
“叫起‘您’来了?”白笙一收那严肃的模样,笑道,“果然是?山长的得意学?生,书不释手。见?了好书,人都客气了点。”
他?摆手,“好了,你自己?在这儿看罢,每次最多借阅十五本书,一个月内必须还?回来,若有没看完的,还?了再借。我还?有事,就先走了,一会儿留下来,一起吃个饭。”
恒子箫点头,“好。”
他?目送白笙离开?,低头看向手中的玉简。
他?刚才怎么会对?白笙脱口而出“师父”一词……必是?白笙方才的模样太过郑重,口吻太像师长。
恒子箫先把手中的玉简放回原位,走下楼梯,从第一层第一架开?始看起。
那根瘦小的食指搭在了第一格、第一本书的书脊上,压在恒子箫上头的还?有十三万八千卷书、两万八千本玉简。
成?千上万的书卷汇聚这一座塔里?,不论外界四季翻转、朝代更迭,藏书阁内自有一番天地。
沉浸在这墨香书海之间,等恒子箫读完第一层藏书,时间已过去整整八年?。
二月花朝, 裴玉门停云峰上忽然落下一道劫雷。
十七岁,恒子箫破了筑基,成了三十年内修真界最早筑基的修士。
他的天资早在入学院时就锋芒毕露, 如今早早筑基更是让裴玉门上下激动不已, 仿佛看见了振兴的希望一般。
各峰皆来?祝贺, 可停云峰只收礼不办宴,叫人待不下?去?,只得?放下?贺礼就离开?。
招待了各峰弟子后,纱羊立在东厢的一大?堆贺礼之间, 一件件拆, 一件件理。
她忙得?不亦乐乎,身后倏地传来?一声,“师姐。”
纱羊扭头望去?,门口立着一黑衣少?年。
黑发黑眸,一身窄袖黑布衣, 脚上一双司樾式的布鞋。
算算日子,恒子箫来?裴玉门已十一年的光景, 这十一年对停云峰上的石头来?说, 是弹指一挥间, 却将恒子箫从?一个瘦小粗蛮的小乞儿, 变成了文武兼修的英姿少?年郎。
“哎呀, 你来?了。”纱羊见了他,立即招呼道, “快来?快来?,正好有你的事。”
恒子箫迈入门内, 纱羊身前?的礼盒里有一顶银冠。
她飞起来?,把恒子箫系发的那根布条拆了, 用银冠给他束发。
“你看看。”她取了个镜子让恒子箫照,“多好看。”
恒子箫看着镜子中的自己,低头就要把银冠取下?来?。
“别摘呀。”纱羊拦他。
恒子箫道,“师姐,哪有银冠配短打的,这不伦不类,我还是用原来?的合适。”
“别忙,”纱羊去?掀另外一个礼盒,“你看,这不就有长衫了么。”
她抖出一件芙蓉色的锦袍来?,“来?,你换上。”
“不不不,”恒子箫连忙推辞,“穿着这样的衣服,如何修行做事。”
“怎么不能?”纱羊道,“你白笙师兄还天天穿着白锦呢,有什么不合适的,难得?有好衣服,快换上罢。”
“师姐,真的不用。”
“什么不用——”司樾啃着灵果施施然走进?屋里,见恒子箫头上的银冠和纱羊手?里的衣服,她翻了翻桌上大?大?小小的礼盒,“东西还不少?嘛。”
恒子箫停了下?来?,对她躬身行礼,“师父。”
“我让他试试新衣。”纱羊把那件锦袍拿到司樾面前?,“你看,多好的料子,水似的滑。”
司樾拿起那衣服在手?里摸了摸,斜眼瞅向一旁的恒子箫,“还不是普通的衣服,是件法衣嘞。”
“法衣?”恒子箫道,“既如此,就由师父收着吧。”
“我收它作什么。”司樾一笑,“要我说,拿去?换钱吃喝多好。”
“这可是人家送的礼物,怎么能拿去?倒卖!”纱羊把衣服扯回来?,放进?盒子里,“你要是敢卖它,我就拔光你的脑袋!”
司樾嘁了她一声,继续翻看其余盒子。
恒子箫趁此将头上的银冠取了下?来?,又用回平日里的灰蓝色布条扎起头发。
“不过嘛,”司樾一边翻看礼品,一边道,“旺财说得?也没错,你是该好好打扮打扮了。”
恒子箫道,“师父一生崇简,徒儿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