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个班合作节目,仅仅一晚,人员便基本定下,只是唯独缺少男女主的人选。
双方各执一词,意见不一。
向伯谦和许家铭每节课都在群里讨论这事儿,最后决定把倪纯也给拉入伙。
好不容易盼到自习课,向伯谦软磨硬泡求了傅晚卿好久,她才松口同意换一节课位置。
她扎着高马尾,发尾乖顺的垂在脑后。自习课间就一节,所以没带什么作业,素描本夹带一张数学卷子,修长的指节握着根铅笔,就是全部家当。
倪纯桌面收拾得整整齐齐,反观傅晚卿,空白和有字迹的卷子混杂,筒里装着各色各样的笔。在班上女生都用保温杯装温水喝的时候,只有她一年四季用透明运动水杯,上面画了几道独创涂鸦。五颜六色,天马行空。鲜活的气息扑面而来。
见“新同桌”换过来,徐听雨友好地打了招呼,顺手从位置底下的纸箱掏出几包妙脆角:“随便吃,我们存货充足。”
这无论在原班级还是顾嘉树身边都从未体会的待遇,让倪纯心头涌起刹那的无措感。
但向伯谦很快将她思绪拉回正轨。
两人现在就隔了个走道,交流方便快捷。
一班的自习课并非鸦雀无声,他们可以随意走动,三两聚在一起讨论题目,或戴着耳机听英语听力,又或者看点课外书。只要音量不足以影响其他班级,这些都是不受限制,不受制止的。
如今已是三月底近四月初,窗外天色湛蓝,暖阳和煦,把教学楼墙面刷得暖洋洋,也独留一道斜斜的光照亮少年头顶柔顺的发丝。
傅晚卿习惯性抵着椅背,脚尖勾住课桌下的杠,同时屈起膝盖,垫着本子画画。此刻班里细碎的讨论交杂耳畔,不绝于耳,唯有门后这个小角落安静依旧,仿佛自带屏蔽。
她一旦进入状态就格外认真,因此错过了少年悄悄睁眼的每一个间隙。
顾嘉树认认真真做了一上午的题,刚趴下,倪纯就告知他下节课傅晚卿会暂时换过来,希望他不要介意。
介意?c
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趴着,眼睫不安分地颤动。
怎么想都不会介意。
由于闭着眼,所以对近在咫尺的动静极为敏感。
他听见那人铅笔不停写画的淅淅索索,闻到她身上亘古不变的玫瑰淡香,便再忍不住睁眼的冲动。
他背对阳光,半边身子沐浴在橙黄的光中,双眸透过臂弯,徐徐将她吞噬,占据。
南方城市的春天并不冷,更何况如今已近初夏。春季运动服下,她手肘和指节透出淡淡的粉,像樱花。胸前白色布料随呼吸起伏陷落,如潮涨潮落,规律平顺。
同幼时相比,模样变了许多。
喜欢她的人也永远络绎不绝,前赴后继。
想起这点就烦。
原本仅打算假寐几分钟,结果就着这个姿势,让傅晚卿画了一节课。后来他真犯了困,干脆睡了会儿。
下课铃响,周围如同得到释放,吵吵闹闹。课桌椅前后挪动,脚步阵阵,讨论声叽叽喳喳。
傅晚卿来不及进一步细化,瞥了眼,发现他们尚未有结束的迹象,索性趁着课间,去外面晒晒太阳。
恰巧倪纯回来拿东西,瞥见桌上的画,不由一愣。
这画与顾嘉树头像的线条笔触太过相似,画中也同为一人,所以即便是外行,也能迅速辨认。
当事人趴着桌,仍在睡,似乎一无所知。
而她故作不知,装聋作哑,却再难集中思绪。
一模刚结束,又恰逢校庆,老师有意放水,允许参演人员这周都不用上晚自习,直到正式表演。
不过这显然和顾嘉树没什么关系。
为补回今天荒废的那节课,他一直埋头做题。
卷子需要包容进度、天赋不一的学生,所以难度平均,很多题同属一个套路,做两三次就能熟记于心,动笔只会浪费时间。
而像顾嘉树这样的学生,刷题速度很快,通常有自己的习惯。一眼看下来,简单的都掠过,唯有略棘手时才停下来动笔。老师平时布置的卷子,他最多一节课就能完成。
正巧算到压轴题,便是窗外有人屡次敲击玻璃,他也浑然未觉。
外面的人像是知道这种状态不能打扰,静了片刻,等他撂笔,才试图转移顾嘉树落在草稿纸上的目光。
“兄弟,兄弟!顾兄!”向伯谦手舞足蹈,还得防着走廊有巡逻的老师,“快出来,咱们去舞房。”
他顿了顿,原是要拒绝,可转念一想,忽然改变了心意,揣上手机,打开后门走出去。
路上向伯谦试图说服他:“你这颜值,这条件,最佳男主不得非你莫属!”
最终被顾嘉树一个眼神吓得闭嘴。
傅晚卿结束合排赶到时,远远就听见许家铭在嘶吼:“我让你梨花带雨地哭!你现在哭得像我快死了一样!”
紧接着,向伯谦叹口气:“唉,这个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