触色块,强烈的色彩对比,血红与纯黑,还有像眼睛一样的花纹。
范志远。
钟敏已经打完了电话,朝简语走过来。
“范志远的地方?”简语问。
“我的地方,但这是他送我的画。我还挺喜欢的,就挂到这里来了。你看这画里的纹路,像不像眼睛?就好像他一直看着我,我每次看到这画,就不敢松懈。”钟敏淡淡地道。“楼上是我工作的地方,你想去看看吗?”
简语摇头。
钟敏也不管他,她自己上楼去了。简语想了想,还是跟了上去。上面是一室一厅,空间也很大。堂厅靠墙有一排冰柜,屋中间是一张桌子,桌子上摆着碎花桌布,上面放着一个烛台。
“其实这是一个手术台。”钟敏把桌布揭开了,给简语看。
简语抬头看了看天花板,那上面果然是一组手术无影灯。
钟敏指了指周围:“这边原本有三组摄像机,后来我们搬走了。”
简语皱起眉头:“我以为孔明之后,你们就不会再敢非法手术了。”
“不一样。”钟敏道:“孔明那次,我是真心想救他的。我如果把他救了,我就是英雄,我能让你刮目相看。但是我搞砸了。我反省过,是我当时学识不够,经验不足,确实需要再好好学习。所以我一直非常努力,但我能得到的资源太有限了。后来我们找到一些研究对象,我一边研究,一边直播解剖学习过程收费。”
简语沉默着。
钟敏看了看他表情:“在暗网,很多变态想看的。他们愿意花很多钱,因为在别的地方看不到。”
“所以确实不是器官买卖。”
“不是,那个很麻烦。”钟敏像是讨论天气一样地说着。“风险更大。那是范志远做的事,器官、人,各种各样的。我不能做跟他一样的事,渠道被他掌握着,他会知道的。我不能让他知道。我通过暗网收币,在各个点换现金,再通过餐厅酒吧这些地方洗一洗。我有自己的人手,我瞒着范志远,像偷情一样,还挺刺激的。”
简语觉得嘴里发苦,非常难受。
“后来这里不太合适了,我们就找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做仓库,把东西搬过去。我的朋友找人帮忙,结果不小心喝多漏了嘴,那个人是警察的线人,他发现了仓库。我们没有办法,只好做了最后一次就收手了。那时候也比较麻烦,你让顾寒山出院了。顾寒山盯上了我的会计。”
简语实在是听不下去了,他打断她,换了个话题:“常鹏怎么办?你怎么安排的。我们还是先处理这个。”
“不怎么办。我们就在这里休息。我已经让朋友去救他了。”钟敏看着简语:“你不想听我说这些吗?人家顾寒山的爸爸,给顾寒山起的名字多威风,他觉得自己女儿是神仙。我的名字就太普通了,你跟妈妈都没有用心。我测试过自己脑子很多次,每次工作完,我就测试一次,我的大脑确实会有一些小变化,太小了,还是一个普通的大脑。”
简语接不上话,沉默了一会,最后还是很不放心:“钟敏,常鹏很危险,你的什么朋友去救他?”
“靠得住的朋友,我的忠实追随者。”钟敏把手术台上的碎花桌布拉好,温馨的花色掩盖了冰冷的杀气。她在桌边椅子上坐下了:“你看不起,总是斥责我,你不知道我有多优秀。我知道怎么吸引别人,我能控制他们,利益合作、洗脑技术、药物诱导、精神控制,我做得很好。”
简语实在不想提醒她她现在亡命之徒的身份和处境。
“让我跟老王通话吧。”简语道:“我来跟他周旋。”
“那他就会知道我不去。”钟敏道:“你当我傻吗?”
简语不说话了。过了一会他仍挣扎:“每个人都有所求,老王也有,让我来跟他沟通。”
“他的所求就是要我的命。”钟敏一句话把简语噎回去了。
“我说我会去,就是满足了他的所求。”钟敏看着简语:“你不要以为你特别会说话,别人都会听你的。我们最看不起的就是伪君子。”
我们。
这个词用的,谁跟谁是我们?一伙杀人犯,看不起伪君子。
真是讽刺呀。
钟敏这话,也把简语后面的话全挡回去了。
钟敏看着简语的表情,不说话,似在等他反应。
简语想了半天,苦涩地问:“你真的打算救常鹏吗?”
钟敏没说话。
简语道:“钟敏,你听我说,没人想死,老王也一样。还有机会沟通的,你让我试一试。”
钟敏还是不说话,过了一会她道:“我们来聊聊我的论文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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常鹏一脸的血,身上、腿上也全是血,他被绑在椅子上,嘴里塞着布,垂着头,奄奄一息。
冯安平泼了水到他脸上,常鹏猛地一惊,清醒过来,他抬起头来,恐惧地看着面前的刘施阳和冯安平。
心狠手辣也是分等级的。跟刘施阳这些人一比,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