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前,很久以前,那时候魏弃之还管我叫刘良,我也管他叫魏弃之的时候,他问我的愿望是什么。我说活下来,不死。他笑了,说不是这么迫切的近期的愿望,是以后,将来,遐想一下,要是我们发达了,能拥有自己想要的了,我想要什么。
我说:那当然是荣归故里,拿田地盖房子娶媳妇养孩子啊!
他哈哈哈笑起来。我觉得我被这个读过书的世家公子鄙视了。我知道,我这愿望确实挺不够高不够有格调的。但我还是有点不服气,就问:那你的愿望是什么啊?
他说:打胜仗,自己活下来,让更多人也活下来。
我说:嘿?!我问的也是远的,将来的愿望!
他说:我不想那些远的事。
我说:那你就现在想!
他还真想了那么一会,才告诉我:立功封侯,当你们的靠山,特别是给你——要是你解甲归田有不长眼的豪绅来欺负你,你就能报上我的名字,给你撑腰。
我遐想一番,觉得这未来很美,我喜欢。
后来再想这一刻,却只是很郁闷。魏弃之当时那些话是他惯用的收买人心手段罢了。他想立功封侯,不假,但可不是为了我们这些手下。他想往上爬,越高越好,踩谁都行,害死谁都可以。敌人行,手下也行。他想要的是权势。
*
这囚室里的灯没熄过,我基本是靠刘十九送饭来计算日子。魏弃之自从上次离开,几日没来。中间我想过抓刘十九问问话,这小细作看着武功没多高,轻功却很好,逃得跟个猫似的。给我说:“大将军有令,叫我不许和您再多嘴,您看在咱们一起结伴小半年的份上,饶了我吧。”
我也知道,魏弃之罚人就跟他觉得人都不知道疼似的,几十鞭几十鞭地罚。她既向我讨饶,我也不好继续紧追着不饶了。
再说,她终究也不过是个小姑娘啊!
这也没人说个话,也没事可做,手上还有手铐连着那么长的链子,想耍功夫都耍不开。我整天无聊死了,甚至都开始盼着魏弃之来了。
……结果他就真来了。我就想抽自己——盼什么不好盼这个!
*
要是按送饭和我犯困的感觉看,大约是晚上,魏弃之一身酒气过来了。我闻着,我馋了……我也想……
他好像看出来,问我:“想酒了?”
我想想,大丈夫在世想喝酒,有什么不能承认的?
我点头。
魏弃之一巴掌呼过来。我向后一闪,堪堪躲过,真是头皮发麻。他接着就拽住我领子,把我按在床上。我怕他再打,抬起手护住脸。他倒是没打,一边笑,一边拨开我的手。
他俯下身来,酒气喷在我的脸上。那笑让我心惊肉跳。他对我说:“就知道吃,就知道喝。是不是随便是谁给你这些,你都能跟他们走?狗也比你养得熟!”
这话我可不爱听了。
“魏弃之,我可——”我正要回他一句,让他想想我对他可是仁至义尽,他却把我嘴捂了。
“我说过什么?还叫我——你该叫我什么?”他突然凶恶地对我吼起来。吼完后又笑了。
我真没见过这阵势。他真是有疯病了吧。
他移开手,笑着告诉我:“来,叫我——叫错了,我就割你舌头。”
我瞪着他。
我他娘真想也朝他吼一句:你要割就割,爷爷我可不低叁下四地伺候你!
但是我想想我以前看的那些被割舌头的人……割的时候叫得那么惨,割完后呜呜地没法说话,那么可怜……
“大将军,”我认怂了,“我错了,真的知错了。”
可他却连笑脸都没了。
这孙子不会这么威逼我完还要嫌我真没骨气吧?
“好,刘良,”魏弃之和我说,“你很好!”
我知道自己很好。他既然觉得我很好,干嘛还这副吓人的表情?
我想,魏弃之是不是喝太多了,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,在说什么……可不应该啊?这么多年,我从来没看魏弃之醉过,喝多少酒,他也能保持住他的冷静自持。
……他只是现在知道他可以对我为所欲为罢了。
魏弃之叫我自己脱了裤子,趴下来。
唉。我心里长叹,该来的还是躲不过。这事我疼过一次,爽过一次。不知道这次是疼还是爽。虽说我挺恶心这事,爽过去总比疼过去好。
我趴好了。
魏弃之没有急着插我。我听见他解腰带的声音,接着……是破空的尖啸声。革带也还凑合,可他直接挥着腰带扣,生生抽在我背上。我闷哼,得了这孙子一声轻笑,抬手又一下。我调整内息,运气护体。几下之后那个玉质的带扣就碎了。碎了之后,我感到折成两股的革带接着往我背上上抽。实话实说,我有几年没挨过军法,都快忘了鞭子是什么滋味——皮肉像在烧,火辣辣地疼。魏弃之和真正的刑官还不一样,人家或快或慢,总归是不间断地抽完就完,他倒好,抽几下,